十炸//日出印象
//末世paro“血色灌燃的情动,我爱你但我永远不说我爱你.”
看起来只会笑的军团长官十x随军摄影半吊子士兵炸
//献给 @不是谁的小西瓜 (没打招呼就写了瓜老师评的梗希望没冒犯到瓜老师TT(磕个响头)
//All虚构,请勿上升
——
“嗞呲!”
飞扬的水珠在塑料软管的管口开出灿烂的花,捏着软管咽喉的男人对着我被淋了个照面的狼狈相极没风度地哈哈大笑。他不知从哪儿捡来了一副墨镜,动作粗鲁地筐在我脸上,嘴一咧,说:“你现在像个上等兵了。”
午后的战营笼罩在蒸腾的水汽之中,日光在朦胧里分裂出七重虹彩,让人忍不住猜想,德彪西曲中的小牧神是否也曾在午后见证过光的蜕变?
透过墨镜,我打量着那个男人,他叫十,是我的长官。
“来根烟吗?”十掏出那个锃亮的打火机,给自己点上红光以后递了根烟给我。“指不定就再也抽不到了。”他看着我将拒的手势直鄙夷,硬是把烟塞到我手上,“拿着,不许扔。”他又看了我夹着烟将脱力未脱力的手,眉一横,补充道:“这是军令。”在这年头还能看到这样幼稚的“独裁者”,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时有穿着联盟军军服的兵从我们身边经过,他们对自己的长官挽起脏兮兮的军装袖子,踩着一双塑料黑雨靴吊儿郎当地在机甲前像几世纪前美国中产阶级在自家庭院里洗车似的拿着塑料水管为机甲除尘去秽的场景已经司空见惯,只是或扯个笑脸或抬抬帽檐,接着又步履匆匆地离去。事实上,全军营都在为即将迎来的战役紧张地做最后准备,除了我们的长官。
十一边继续清洗他机甲上的血污一边咬着烟含糊不清地对我说:“一直到二战,骑兵团的那群家伙也还像这样在上阵之前最后一次给他们的战马洗澡。现在没有马了,我只好洗洗我的机甲了。”
他用手摸了摸刚洗完的一面,机甲光滑的外壳如镜面般反射出他的面容。他有着全军营最标准的寸头,眼皮因为连续的高强度作战叠起生理上困倦的褶。然而那对被阳光晕染得显出深棕色的眉却扬起精神上的乐观与快活,连着那双敏锐又坚韧的黑色瞳仁,彰显出一种成熟形态的意气风发。
他察觉到我的注视,因长时间滞留水中而发了一层浅浅皱皮的手指顿了顿,目光往我这边不带探查地看看,忽然说:“炸。”我回过神来:“嗯。”他把水龙头拧回去,把水管一扔就走过来把我手里的书抽走——在他来洗机甲之前,我一直坐在这里看书。由于我们总是这样一个看书,一个洗机甲,以至于我后来已经记不清最开始到底是谁缠上了谁,一来到这就不再换地方。
我两指夹着烟,并不抽,而十定定地看着我,嘴里吞云吐雾。我也沉默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后文,而他眯起眼,又不说话了。
“炸。”下午四点钟的太阳缓慢地往西边挪步的时候,他忽然说。
“你怕吗?”
我一愣,失笑:“你就是为了问这个?”说着,我站起身,想把我的书拿回来。但十手一扬,把那本书举得高过头顶,不让我碰到。他打下我的手,说:“我认真的。”
我停下来,看着他。在北半球中纬度地区,冬季的白昼于人们来说是奢侈的,天色一下子就黯淡下去,夕阳吊死在远处的枯木枝头。我把墨镜摘了,抹了一把脸,安静地凝视他。十严肃的神色和胸膛平缓的起伏让我不自觉地军靴一踢,挺直了腰杆,一字一句地回答:“长官,您应该记得,我早就把联盟军的宣言纹在了脊背上。”
《联盟军宣言》最后一条:愿为全人类昂首走向毁灭,不问归途与明天。
——
暮色四合,十嘴里叼着的烟一颤一颤,烟头那一星红光打着凌乱的圈——他又笑了,这次笑得更大声,更放肆,连他身后死气沉沉的落日仿佛都因这无畏的笑声抬起冷然一眼。我知道他记起了什么,那行誓言就是他用花体英文在我的背上写下的。我决意要把它永远地留在身上时,他就在旁边,观看了纹身的全程。
我们走到盘旋着飞云的草坡上,俯视停在干草堆之间的机甲和重型武器。处处散落着稻草的金色原野向北延伸,在目光不可及之处,有一座早已矗立在所有人心中的石山。那上面的石头相互依偎了几千年,长久到身上布满了被风雨侵蚀的痕迹,它们静默着,一道疤痕便是暴风雨所目击的一个日子。石山后面,就是我们的敌人。
今年是2900年,准确一点,还应该在前面加上公元。遭到来自数个不同星球的士兵组成的军队侵略的地球人惊恐地发现,一千年前,一个因旧有体制走到极点而注定由盛转衰的王朝也是在这样的风雨飘摇中一步步走向了灭亡。巧合得诡异的多个事实联名为“物极必反”的真理性盖上了沉重的血章。这是三十世纪的第一个冬天,很有可能,也是属于人类的,最后一个冬天。
“我要打下一个春天,献给全世界的少女。”被人问到为什么要在人类获胜机会渺茫的当下苦苦坚守的时候,十对着全球直播这么说。“况且,”他笑了下:“难道只是因为机会渺茫就要先行给自己判处死刑吗?”
“你们接受的教育里,难道没有一句话叫做‘Never give up’?”
“明知道打不过还要大放厥词,你图什么呢?”我和十并排躺在泛黄的草坡上,我双手枕在后脑勺下,漫不经心地望着鲜红色的天幕。脚下零落的几个干草堆让我想起了莫奈,他架着画板为了追求的光影交合而令百无聊赖的时间顷刻间飞扬的时候,又在想些什么呢?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十吐出最后一口烟,捻灭了烟头,转过来看着我,他的口型说:“Life is attitude.”
“先生,支撑胜利的绝不仅是冷冰冰的数据。”
“还有爱呢。”
浑浊的晚风沉沉碾过,带着让人皱眉的苦味。我霎时间觉得他幼稚,天真得像个孩子。Life is attitude.很多年前,我在一个摇滚歌手的演唱会上看到过。对主流的叛逆和对自我的追求吗?可是,
“人不可能叛逆一辈子。”我说。
两秒后,十轻轻笑了一声,他拍拍杂草站起来,我坐在原地仰视他,看见落日在他的眼里烧得热烈。他跳下了草坡,一步一步,背影劲瘦又笔挺。他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转过头,对着我指了指一直戴在右耳上的耳机,大声喊:“摇滚还没有灭绝!”
“凭什么不能叛逆一辈子?”
我没说话,看见太阳落山了。
——
异星军团很有“绅士风度”,他们从不像人类一样勾心斗角纵横捭阖,甚至会在进攻之前贴心地知会一声:“我要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刻进攻你城,爱留下的留下爱滚蛋的滚蛋,反正最后都是死路一条。”在实力的巨大差距下,人类的任何努力都是无用功。
然而这世界上总还是有这样一群听过“Never give up”的不自量力的人在死的时候也要让坟冢朝向北方。
旌旗于朔风中招展,我跟随军队汇入前进的洪流里,从南走向北,从白走向黑。十驾驶机甲走在最前面,而我坐在一个上校的机甲里摆弄着我的相机。我其实是个摄影师,因为对这群不自量力的人很感兴趣,所以交了个申请便来了——这年头,随军的任何职业都能在高危职业榜榜上有名,能有一个主动申请的,那实在能让那群急得团团转的政客痛哭流涕感谢其大恩大德。
十是这个军团的长官,今天这一役是要守住我们身后那个有着干草堆和苦涩晚风的小城。那城里原来也会吹过带着花果与少女颈侧的香甜气息的柔风,我刚到的时候,十还在和城里的居民在酒吧里比赛喝啤酒。他仰起脖子灌下一杯又一杯金色的酒浆,有时泡沫沾了他满脸,一两滴啤酒顺着喉结滑下,整个空气便充斥着比啤酒更醉人的男性荷尔蒙。
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这是我随军摄影以来第一次遇到外星军团,在此之前,所有被报道的遭遇了外星军团的军队和城邦最后无一不走向了覆灭。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我第一时间把所有照片备份传给了一直和我保持联系的报社,而后我唯一的念想就是拍下一切毁灭之前的最后一幕,这是我在逐渐察觉了我处在怎样一个绝望的世界以后的唯一梦想。拍得到自然了却了我唯一的愿望,拍不到,那就只能向我自己证明,这个世界果真不存在希望。而十几乎没有思考过就决定留下守住这座城。他会被后人称颂为英雄的——如果还有后人的话。
这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黑夜,离我们的敌人发起进攻还有五个小时,他们选在黎明时分开火,真是群具有浪漫共性的侵略者。
我还有五个小时思考我仅剩的生命,从这个层面上说,我是奢侈而叛逆的。先哲穷尽一生也无法探得的生命之意义我嗤之以鼻,仅拿最后五个小时敷衍它,当作完成了一个处于高度发达的文明中的人应完成的任务。
十呢?他会思考什么?思考他的爱吗?他的能支撑起胜利的爱?
“嗨,帮我叫下那个摄影师。”十的声音从那个上校的通讯里传来,上校把显示屏推给我。
十戴上军帽的样子很符合那个叫“英姿飒爽”的词,他很年轻,也帅气,眼神锐利又放着在这个年代稀有的光。
“聊聊呗,炸先生。”
我挑了下眉,不知道他要跟我这个从头到脚都与他格格不入的人聊什么。
“我记得在中文里有一句诗。”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但是我要把它代入现在,好像有点过时了。功成是万骨枯,功败也是万骨枯,在五十步和百步里选择,就像在失败和更失败里选择一样。”
“我不想选择,我想所有人活着。”
我有点受够他了,想关掉这狗屁通讯。
“但是,如果非要选择,我希望活着的人里面有你。”
我要扣掉通讯的手一顿,抬起眼看他。他的脸上显出与他的容貌不相符的赤子般的笑容,他在通讯消失前的最后一秒说:“祝你幸福。”
长夜漫漫,天上竟下起了自环境恶化以来第一场雪,雪点飘飘洒洒,在我的镜头下竟显出了几分浑圆的可爱。
我仰起头,看着呼出的气息遇冷化白,忽然禁不住讥诮地笑了出来。这个世界真奇妙啊,满腔热爱的人要不可避免地走向死亡,自甘堕落的人却在被拼尽全力地拯救。
——
【警报:全军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我收起闪烁红光的通讯,让那个上校放我下去。
“不行,一级战备下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机甲。”
“谁定的规矩?”
“联盟议会。”
“让议会见鬼去!”我说着直接越过他打开了机甲舱门跳了下去。
苦涩的风吹起军装的衣领,风割在人脸上,那样狠厉的力道仿佛在懊恼自己没有长出一排齿刃以便见血封喉。我心里咒骂着,在机甲与机甲之间飞奔,十在最前面,他总是在最前面。
“开门!”我气喘吁吁地在他的机甲前刹住了车,军靴狠狠地踹向舱门。
十即刻给我开了门,他的表情很意外,他想不到我会出来。
“你来干什么?”
“给上帝一个杀死我的机会。”①
“叛逆吗?是不是有点像你的摇滚了?”
“一点都不像,先生。”十又大笑着给我扔了个头盔,“你果然容易被激怒。”
“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当作蝼蚁一样保护。”
“什么才叫当作人一样保护?”十一边在复杂的操作台上飞快捣腾着我看不懂的东西,一边还有心思抽空问我,声音通过头盔内置的传导器传来,加重了尾音的磁性。
“等地位的爱。”我说。
在操作台的幽光里,我看见他嘴角一个隐晦而微小的弧度,低沉的嗓音在空间里激起涟漪,他说:“炸先生,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既然你都已经对人类的未来不抱希望了,为什么还要在背上纹那句灌满铅水的宣言?”
我一愣,突然有些精致的假皮囊被人揭开时的窘迫。
“因为你的爱吗?”
“你又爱着什么呢?”
为了一个春天而幻想无法抵达的胜利幼稚,可为了一个天真的灵魂而担下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似乎也很幼稚。
机身突然传来猛烈的摇晃,我没有寄安全带,几乎要被甩飞出去,十右手抓紧了操作杆左手放在操作台上的按键上,听见我的动静抬了下眼飞快道:“安全带系好,他们来了。”
来自外太空的力量干脆得不可思议,我刚抬起我的相机,一道强光便迎面而来,镜头里一片空白,充满了危险的死气。
紧接着是无数开火的声音自无边沉默中暴起,从四面八方袭来,像繁花以另一种方式轰轰烈烈地盛开。
相机比肉眼更加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身影,他淹没在轰然的响声和耀眼的炮火里,侧脸如刀般雪亮。我按下了快门,但这冷静的轻响却像拉断了一根弦,我心里“咯噔”一声,两手差点要抓不住相机。背上那行字好像突然间变得炽热了起来,像梵音一般在耳边嗡嗡扰动。
“愿为全人类昂首走向毁灭,不问归途与明天。”
我几乎没有经过思考便扯开了安全带冲到操作台前把机甲的副驾驶打开,在十诧异的目光中对着那些在他看来我本不应该知道的按键操作熟稔。
“你会开机甲?”
“业余爱好。”
炮火声如雷霆般灌入双耳,我看见他在笑。
头盔内置的智能系统在飞速计算敌军的坐标,我把操纵杆抬起来瞄准的时候突然想起之前看到过的一句话:“所谓爱,就是被征服者,在自我的废墟上,协助那个征服者残杀自己。”②
然而当残杀自己的过程浸泡在心甘情愿的毒水以后,它好像突然就成了一首带有罗曼蒂克性质的狂想曲。
“不想拍了吗?你的《在一切毁灭之前》。”在携手将前面一个炮弹横飞的敌军送给上帝以后他问我。
“我现在更想拍下那个献给全世界少女的春天。”
繁花似锦的,年轻漂亮的春天。
属于人类的春天,属于我和......
“砰砰!”巨大的冲力让我一头撞在座椅上,我皱起眉闭了下眼,甚至没看清前面的是什么,再睁开眼就注意到整个机身开始出现一种诡异的变化。
“机身在老化?!”
十也皱紧了眉,同时飞快地启动了备用系统。但是备用系统一片红光显示无效,机身仍然在不可逆转地老化。那些所谓的稀有材料在飞速地枯萎,结起铁锈色的痂。
“再见!”尖锐得变形的声音不属于他,也不属于我,它竟然来自对面,来自那些入侵者的尖笑的嘴。
“滚远点。”十压下眉沉着声音,向前发射了最后一炮,炮火击中的同时我们从半空中跌了下去,机甲彻底报废了。
那些人都是这么死的吗?我在心里说。他们不是死于炮火,而是死于时间?
“我们会不会老化?”
“难说。”
“我们就这样死了?”我咬了下唇,想极力忽略头盔里开始蔓延的血腥气,但是它像梦魇一般游荡不休。
“你以为呢?”十说。
“在战场上,轰轰烈烈的死亡屈指可数,它更多时候狼狈至极。”
我翻进一个漆黑的壕沟里,听见他的喘息与我自己的喘息,我只能借助头盔勉强看清他的脸,然而头盔现在显然也有些失灵。
“你的摇滚呢?你的大言不惭呢?”我说得急促。
他沉声笑:“炸,你在害怕吗?”
那个该死的宣言又浮现出来。
“砰砰!”
“砰砰砰砰!”
我有点耳鸣,血液滴下来,刺得眼睛发疼,我别扭地闭上一只眼,手往旁边漫无目的地抓寻着什么,像溺水的人抓寻顺流而下的浮木。
一只手抓住了我,五指钻进我的指缝然后用力扣住,我感觉到自己身上多了一份重量。我皱了皱眉,把碍事的头盔解开扔到一边,看见十跨坐在我身上,他已经摘了他的头盔和军帽,但鬓边的血还没有凝固。
“你干什么?”
“绅士守则第一条,永远恪守诺言。”我看见十把手里的一个东西扔了出去,那一团黑影从我头顶飞掠而过,让我不由自主地眯了下眼。
“我的英雄不屑于一帆风顺,”十说,“他喜欢绝处求生,虚惊一场。”耳边传来一声爆鸣,他不由分说地把我箍在他的手臂之间,用身体撑起一个屏障。我们离得很近,近得我能听见他加速跳动的心。
哼,什么英雄,你明明只是个反叛的疯子。
我抬起酸疼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把他往我身上带,他的下巴搭在我肩头,我透过凌乱的头发和血块用力睁开眼,看见满世界的硝烟为日暮途穷打下铺垫。
我以前翻到过一本很久以前的物理教科书,那上面说,通过北斗七星“斗口”的两颗星的连线,朝斗口方向延长约两星距离的5倍远,就能找到北极星。我不知怎么想起了这件事,仿佛已经透过了浓浓的硝烟看见了在浪花中嬉戏的星子。我现在正身在北方,而我的北极星,也许就在身边。
我的耳畔萦绕着十的喘息,他应该在说什么 ,但我听不清楚。我只能拼命地睁开眼,为了能见证毁灭前的最后一刻。我以前从没对未来抱有过希望,但到了这个时候,心里突然又有些空落,我觉得我有些事情还没做,于是我说:“十。”
“嗯。”
“你爱过谁吗?”
“我谁都爱。”
“没有唯一的吗?”我觉得眼皮太沉重,但是发现远方的太阳才刚刚升起。
如果莫奈还活着,他一定会为了那样的日出癫狂。太阳从硝烟中升起,满身尘土,光线昏沉,但它又是这么红,像俗世里帷幕后的倩影,像一把手枪发红的枪口,像十嘴里叼着的那支燃烧的烟。
其实那支烟我最后抽了一口,那时候我喉咙发痒发涩,大咳了两声,甚至咳出了眼泪。
“也许有吧,谁知道呢。”十说,他好像越来越沉。
太阳自东方升起,听人说,来自东方的一切,都代表着希望。
也许我们还能再次醒来,在繁花盛开的春天。
谁知道呢。
——
“说好的春天,我送到了。”浑身缠满了绷带的十指挥官撑着拐杖对摄像头比了个耶,而后抱着满怀的鲜花被众人簇拥着回到了病房。这是战争结束后的一个月,当天十扔出去的黑色物体据说是一枚特质炸弹,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神奇的新型武器,总而言之,我们活了下来,敌人全军覆没。十果然没有违背他的绅士守则,永远恪守诺言。这个狡猾的家伙得到了所有可以得到的,整个联盟的女性都在战争胜利之后为其疯狂。然而尽管示爱的信笺把医院的邮箱挤爆了一次又一次,十看起来仍然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我以为他会马上和其中一个漂亮的女人坠入爱河,但是没有,十成天只知道在我面前摆弄各种花篮,问我什么角度才能拍得好看。
刚刚他又这样把一束花堆到我床头,跟我说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废话。我身体还没好全,旁边有人吵久了头就疼,于是我有点不耐,低喝道:“你到底缠着我要干什么?”
十话说到一半顿了下,抬起眼看我。
他的眼睛是纯正的黑色,兼有着孩子似的天真和成年人的狡黠。
我们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他才说:“你之前不是问过我有没有唯一爱的人吗?”
“我想是有的。”
“炸先生,你这么聪明,怎么还看不出来呢?”
——
①出自电影《白丝带》
②出自刘瑜《送你一颗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