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舟
Puyuma
2020-01-20  

壳卷//师生关系[Ⅶ]

//主家庭教师壳x叛逆小子卷

   副飒炸双高中生,飒炸飒无差

   副生意人十x他的养子须

//All虚构,请勿上升。

——

   “当爱燎原成灾 你徐徐侧身

  堆积肥沃河床 我是朝圣的人

  我是客途的雁 却一往情深

  从此无意追逐新绿的春

  任我流吧 层层冰川

  亿年换几吋 我也宁愿这么盼”

                                                         ——《河》

——

        倘若疾风果真知劲草,那这片土地上便没有一株沉重的碧色能挺直了腰杆。草叶的尖端已经泛黄了,瘦弱的身板随着时有的风任意倒伏。汽车滚轮的飞驰碾碎了这片草坪上荒芜的绝望,草叶在轮底匍匐,草地发出卡擦卡擦的骨头断裂的声响。

        遭人遗弃的工厂矗立在城郊,高高的烟囱举起来,像是要划动的两根浆——便于受不了这种悲惨气氛的工厂就地遁走。工厂尚且将要流浪,人就更没资格囿于厨房与爱。

        在草地上刹车削减了大部分声音,车尾排气筒缓慢地冒着白气,像是伺机而动的野兽在草丛里蛰伏。

        卷儿下了车不声不响地关了车门刚要走就看见壳不知什么时候饶了过来,倚着车壁拦了他的去路。

       “怎么了?”

       “别急,有个问题想问你。”

       “...有话快说。”

       “学习不见你积极,打架冲得这么快,”壳上下扫了他一眼,笑道:“你不怕疼啊?”

       “......?”卷儿本来就有点心烦,见壳这副懒洋洋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心说你什么毛病直接翻了个大白眼,骂了个滚字推开壳往前跑。

        “诶,既然你要当英雄那我就不去了,那几个人都是之前跟十爷共事过的打手,我打不过。”壳欠揍的声音慢腾腾地从后面传过来,给卷儿惊得脚下一个趔趄。“这地方有草地还有几桶废弃的可燃物,我在这守着,必要时报个警,免得等会他们烧了这地方还得麻烦我替你们收尸。”

        ......

        “你!”卷儿回头瞪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而壳站在原地朝他挥挥手,笑得满面春风欠骂又欠揍。他似乎还说了什么,不过卷儿已经离得太远听不清了。

        壳目送着卷儿自己跑向了工厂,方才那句“小心点”还留在风里。他等着卷儿的背影消失不见,转瞬间敛去了脸上的笑容抿着唇打通了电话。

       “贝里席大人,你玩够了吗?”壳低沉的嗓音里夹着不耐,语气冷得像带刺的冰凌。从最开始来时他就觉得不太对了,卷儿和炸炸没有跟他同步收到飒被绑了的消息,给他发消息的跟那群绑匪肯定不是一伙人。而只想让他一个人提前知道这回事的,除了十再找不出第二个。

       “这么快就打来了,不愧是你。”电话那边的十完全没有惊讶,语气甚至还带着点调侃,狡猾得可恶。

       “把我当工具人?想好怎么付钱了吗?”壳刺啦一声撕开了烟盒推出一根烟夹在手上点火,“你已经废物到了这种地步,连跟你那童养媳的家事也要我来推波助澜吗?”烟雾卷在冬夜的冷风里四下奔逃,倒映在眼瞳里成了一层厚重的阴霾。

        “少说废话,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因方才那句话中的几个字而骤然紧绷的手费了点力才松弛下来,十阴狠地回话。

        “你在要挟我吗。”壳长吐了一口烟,是个陈述句。

        “十,从前不知道,你也会玩脏的。”

        “人都会变的,谁能停滞不前?”

        所以你对须干过的事情充耳不闻,你看着他造谣,指使在你手下干活的那群人去找卷儿的麻烦,甚至费尽心思解锁你的手机来调查我。你对须谋划的这场戏心知肚明,不问须为什么这么做,反而想利用他趁乱烧死那三个dp交易的线人抹掉你的作案痕迹——当初你头一次帮金/三/角打通交易关卡的时候落了不少把柄在他们三个手里吧。

        “走到这一步,没有对不对了,只有看不看得见。”十说。

        不该出现的,要让它永远埋在地底下。

        “我以为你挺喜欢那孩子。”壳抖了抖烟灰。

        “我确实很喜欢他,但他看起来不喜欢我。”所以我要消灭那些见不得光的我,还他一个最完美的我。

        十一直觉得,那一天不应该多舌跟须说他以前做了很多坏事。十看得见须看他的时候那种恐惧的眼神和躲闪的目光,所以更不敢将走私dp时候的自己展现给须,害怕他和孤儿院的那些人都是一类人——轻贱生命,利益至上。

        固执过了头就成了偏执,春风潮湿过度就成了腥风。挺可笑的,十兜兜转转,发现自己还是在一遍一遍重复避无可避的错误。

        “我没有办法了。”十压回去纷乱的思绪,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天花板,对电话这头的壳说:“帮我一次吧,算我欠你的。”

        须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三个人必定会在关键时刻反咬他一口。如果我去救,相当于直接把短板暴露给金/三/角,告诉他们只要能控制住须,我就不敢轻举妄动对他们不利。我不想把那三个人杀了,只想把须好好救出来,给我个做了结的机会吧。

        很多话到嘴边,化为长长一叹。十轻轻闭了闭眼。

        “嘁。”壳把烟扔了踩在地上捻灭,悄无声息地靠近工厂,临到已经望得见厂房内微弱的灯光的距离时,他沉声丢下最后一句,挂了电话。

        “十,这是最后一次。”

——

        北风强拉着上了年纪的电灯泡起舞,整个后仓库荡漾起昏暗的光潮。壳之前疑惑他们没收到的消息在刚刚发到了卷儿手机上,不出意外须那一伙人就在这个后仓库。

        仓库的门虚开了一条缝,只能看见里面昏暗的灯光。消息里说,要救飒,让卷儿过去就行。

        卷儿来之前绕着工厂查看了一圈,看见一辆老式面包车停在了东北面高高的杂草丛里。至于炸炸,卷儿猜他应该是骑摩托过来的,毕竟他之前跟飒飙车的时候还不要命地给卷儿录过视频大喊好嗨。卷儿带着安全问题去质问的时候,炸炸耸耸肩:“别骂了小祖宗,艺高人胆大,再唠叨我下次就拉你一起鬼门关漂移。”

        想起这回事卷儿嘴角抽了抽,真亏得炸炸没像飒那样对犯罪这么感兴趣,不然长成了不得是比飒还疯狂的亡命徒。  

        然而刚刚卷儿看了一圈周围没有摩托,应当是怕声音太大先放在别的地方了。

        炸炸先我一步了吗?

        炸炸走得急什么都没带,卷儿现在也联系不上他,于是只能只身入虎穴。他刚刚还想给壳打个电话问他什么情况,鬼才信壳老师会因为觉得打不过就跑了,但转念一想:说话这么欠揍来了也是来气我的,爱干嘛干嘛去,他想拉我陪葬我还不想和他殉情呢!

        卷儿脑子转得很快想些乱七八糟的,丝毫没发现有词语用得不大对。他脑回路绕着地球转了一圈终于来到了墙边,踌躇了一下发现除了硬着头皮闯进去好像没有别的途径,刚要伸手推门,装在衣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靠。

        “你他妈跟我多大仇?!”卷儿秒速窜到了仓库侧边接起了电话劈头盖脸就骂道。

        “干嘛,你被发现了吗?”壳的声音懒懒地传过来,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我被发现了还能在这跟你讲话?!”卷儿努力降低自己气愤的音量,白眼要翻上天了,苍天大地开开眼吧他之前作了什么孽现在后悔了行吗,随便来个什么神把壳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夯货带走求求了。

        “那不就得了。”对卷儿的心理活动全然不知的壳打了个哈欠,接着说:“我记得你来之前把蓝牙耳机带上了,现在戴好它,等会有事吩咐。”

        “我干嘛听你的!战五渣先生?!”卷儿字字铿锵,坚决抵制。

         “......你再跟我浪费时间,你的好兄弟就要被人一管子注射dp了。”

         “操,真的假的?”卷儿一秒变脸。

         壳无精打采地反问:“你觉得呢?”

         “Ok,你是爹。”卷儿把一只耳机扣在耳上用头发拢着,“硬闯还是怎么样?”

         “先别急。我这里看不太清,飒好像醒了,啧,那个炸毛来了。”壳一手拿着监视器,上面画面很模糊,是十偷偷安在须的手机后置摄像头上的监控传回来的。

         “他叫炸炸...”

         “哦,行,你们名字取得还挺随便的。”

         “......别说废话,我不提供陪聊服务。”

         “现在没你的事,你去了也没用。”壳看着炸冲进去跟三个人缠斗,须站在旁边踹翻了绑着飒的椅子把飒按在地上,心里想着还不到时候。他站在易燃品旁边,忽然察觉到脸上有一滴水滑下来,他抬头看了看天,说:“下雨了。”

        卷儿闻言跟着抬头,看见夜色和乌云混为一体,雷声化作车轮隆隆滚过乌云铺出来的长路,闪电边缘爆裂出粉紫色的光。也许这是卷儿第一次听见人在他耳边谈论天气,让他一瞬间觉得好像活在书里。

       这是二十一世纪一零年代末的一场雷雨。

       “壳老师,雷雨天气煲电话粥容易遭雷劈的。”卷儿从接起壳电话开始就能明显感觉到壳兴致缺缺,而且这语气不紧不慢,像没把那几个人当回事儿。

       “你不是找三/陪吗?高知男青年送上门来给你陪个聊,要不要?”

        ......我呸!

        “你在哪儿?在干吗?”卷儿忍不住问道。他觉得壳现在一定无聊透了才会这么孜孜不倦地跟他说批话。

        壳闻言挑了下眉,看了眼手上拎着的汽油桶,面不改色地接着把汩汩汽油往厂房边的草丛里浇,答:“我在帮汽油桶解决生理问题。”

        ......果然有病。

        然而下一秒卷儿就发现那声音不仅响在耳机里,甚至跨过空间,响在了——身后?!

        他猛地一回头,正看见壳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拎着汽油桶站在他身后朝他挑眉:“哟,好巧。”

        哈,巧,我巧你妈。

        “壳老师,电话费挺多的吧?”

        “还好,跟你扯淡足够。”

        “......”卷儿翻了个白眼,指了指那桶汽油:“你要干吗?”

        壳面无表情地指了指上面:“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行。

        不能跟壳老师多说话,他们学地理的脑回路都有点问题。

        “要下雨了。”卷儿怀着关爱老师智商的心情提醒。

        “火能烧起来就行,要求不高。”壳摊开手掌探了探,这雨也挺窝囊,下了一滴就没了。“我把那堆易燃品搬过来了,就在仓库另一边。”

        “等会进去,你说点垃圾话气他们就行。”

        ?老子没听错吗,垃圾话职业选手竟然要我来说垃圾话?

        “对不起,我不配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

        壳被卷儿气笑了,还没回话,忽然卷儿眉头一皱一步跨上前猛地拉了他一把,壳眯起眼几乎同步警觉地反手往后擒,回头正看见厉三拿着把刀三角眼往上瞥。

       “厉三,好久不见,看来你和你弟弟越来越臭味相投了。”壳掐着厉三拿着刀子的手腕,点评他背后捅刀的烂手段。

        “哼,壳哥,动作这么迟钝是在鬼佬那边洋婊子上多了吧?”厉三的刀直接往壳脸上挥过来,被壳制住了手臂没落下,转而挥起另一只拳朝壳的腹部打去。

       “厉三,少说点话积阴德。”壳眯起眼一掌对上厉三的拳头,两个力度冲撞力量直震手骨。壳另一手出其不意地勾住他的脖子往外一扭硬生生给八尺壮汉拧成了水蛇腰。

       痛号声在耳边响得壳耳朵疼,他嫌弃地往外躲了躲,五指揪住厉三的手掌把刀掰下来给了卷儿一个眼神。

       卷儿心领神会接过刀直接架在厉三脖子上操纵刀刃划出一道血痕。

       “小流氓,你在跟谁开黄腔呢?”卷儿笑盈盈地看着他。

       “选择题,你想待会儿绑你的小弟弟的时候两面开弓双龙戏珠呢,还是螺旋上升严丝合缝?”

——

       “三秒跪,没意思。”卷儿看着壳掏出刚刚出来带的麻绳,把厉三绑成了个花公鸡扔到草丛里,拿着缴来的手机在编辑框打字:【鬼佬落马】,点击发送。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暗号?”壳拍拍手凑过来问。

        “我不知道,随便打的。”

        “......”行,师出同门,理直气壮的样子跟我还挺像——不过这小崽子竟然敢骂我鬼佬?

        壳把监视器调出来,看见画面突然一阵抖动,厉四阴狠的笑容迎面撞上了镜头。

       终于肯出手了。

        “走了。”壳头也不回地朝卷儿打了个手势,迈开长腿就踹开了仓库的门。

        身后卷儿右手一甩横空一个白影把厉三的刀扔了出去:“重磅消息,你爹来了。”

        壳手一抖,挺想现在就回头抱拳说一句:谢谢,受教了。

        卷儿吊儿郎当地仰着头,看见飒即使眼角破了,嘴角往外溢着血,手臂上全是绳子绑过的痕迹仍然要“身残志坚”地朝他翻白眼。而炸炸被一个面色暗黄的男人掐着脖子按在地上,艰难地扭头眯起眼看着他们,身上的伤跟飒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厉四的刀已经架到了须脖子边,看见他们脸色一变。

       须没有看向脖子上的刀,反而盯着卷儿,脸色阴沉。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又不是来救你的。”卷儿看了一圈,这句话是对须说的。

       须看了卷儿一眼就知道此人嘴硬的毛病还是没改——说得这么刚,那你眼神躲什么躲?

       厉四和老马交换了一个眼神,擒着须就要走。

       “上哪儿去?”壳拎着空的汽油桶,闭上一只眼丈量桶口直径和两个人头的直径,心想这玩意儿能不能让他们两个来个原地结婚。

      壳看着厉四像六月天气一样千变万化的脸色,他还没动作,老马反而先冲了上来。壳知道这货没什么战斗力,一步揪着他的衣领拎鸡似的拎了起来。厉四眼见形势不对,架在须脖子上的刀更抵一道:“别动!”

       壳斜眼睨着他,目光往旁边一扫懒懒地对须说:“小朋友,当反派的时候,也该有点反派的自觉吧?”须脸色一僵,知道他什么意思:既然你有勇气当反派,那也应该是有后手的吧?

        须觉得壳看他的眼神每一秒都在嘲讽,心里不爽到了极点。他扯出一个冷笑,朝某个方向使眼色:“还是先小心你自己吧。”

        壳还没反应过来,身后一道劲风从他抬起的手臂下冲过来,壳手上拎着的老马突然叫了一声手里抓着的东西掉在了地上。卷儿一脚踩上滚落在地上的针管,抬起眼的时候眼神冰冷,他看着壳说:“壳老师,你有我真了不起。”

        壳往地上一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老马那孙子想把“药”注射到他身体里。

        “啊!”厉四的尖嗓子吵耳得很,卷儿看过去,他身后血流喷涌。须把刀狠厉刺进了厉四的脊背然后瞬间抽了出来,他冷眼看着血液染红了自己的衣服,抹了把脖子上的血,漠然地睨向壳卷一行。

       壳看着他,冷笑了一声,拎着老马一步上前幽幽地对厉四说:“老兄,玩过狼人杀吗?”

       厉四一愣,下一秒壳揽着他和老马的脖子反手一个空桶砰地一声套了上来:“天黑请闭眼。”

       壳从兜里拿出一个打火机弯腰向满地的汽油点火:“狼人请睁眼。”烈火唰地一声腾起顺着汽油凶猛地蔓延整个仓库。

      一旁刚刚站稳了的飒三步并两步跃起横空一踹给汽油桶里的两人来了个怒敲晨钟。

       “狼人要杀谁?”张牙舞爪的烈焰直逼每个人的眼睛,低沉的声音好像远古的咒语。

       厉四只觉得脑袋刚刚嗡地一声脑浆都要炸了出来,紧接着就听见飒仿佛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的冷笑:“谁伤了炸哥就杀谁。”下一秒厉四的背部遭人猛地一踹,他头撞在汽油桶上直朝老马的脸吐了出来。

       “狼人请闭眼,预言家请睁眼。”黑烟弥漫,空气被热浪灼烤得扭曲。

       “无聊。”炸扯起衣角擦了下脸上的血污,小腹上的青紫一目了然。

       “嗬,预言家请闭眼,警察请睁眼。”

       卷儿看着冲天的火势刚要说什么,突然听见身后大门猛地被撞开,嘈杂的人声大喊着:“D市警察!武器都放下!”

       ???

       真有警察?!

       卷儿心中惊愕,又忍不住心说怎么这么多年了条子的说辞还是没变,内心一个冲动血气上涌抱着一个叛逆青年的自觉转身举起了双手。

       “噗嗤。”壳忍了一个晚上,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佛了,我是哈批。

       警笛声,爆破声,雷鸣,浓烟,几个身影从灼目的红中飞奔而出,郊外的野草地烧成了一片汹涌的火海。

——

       “十万,现在就转。”

       “哎,狮子大开口啊。”

       “我没教训你那兔崽子就不错了,少跟我讨价还价。”

        “嗬...壳......”

        “别说别的了,鸡皮疙瘩起了,我挂了。”壳把手机扔进兜里,面无表情地往车里坐。

        壳卷刚从警局做完笔录,卷儿打了个哈欠看了他一眼,就着刚刚随便听见的“现在就转”随口道:“哦,壳老师原来是拿钱办事啊?”

       ...小兔崽子猜得还有点准......

       “赚点外快,老板不要见怪。”壳说着说着押上了韵,让卷儿反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凭空成了老板。

        “叫我老板那我就来劲了啊。”卷儿说着把副驾驶的安全带扣好,笑着凑过去故意压低声音说:“壳老师,不是说陪聊吗?他给了你多少钱?我出双倍。”

        “十万。”壳转过头看着卷儿顿时一僵的笑脸颔首:“卷先生,你准备走现金还是银行转账?”

——

        夜很深,很深了。

        炸一个人走出警局好远,被身后一股风吹起了衣角,这条路很安静。他无意间眯起眼回头,被一个人揽进了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那人一头乱糟糟的卷发,身上很脏,混着酒气,焦味,血腥气,二手烟味还有泥土和雨水的气息,揽着他的两只手臂上爬满了一道道猩红的勒痕。炸沉默着,听着不断的“对不起”一声一声道在耳边,语气太低微,甚至带着几近哀求的哭腔。

        一声轻叹,在冬夜里化为了有形的白雾升起来再散去。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

        “我不需要对不起,我喜欢你,我爱你。”

        炸吻上飒通红的眼角,吻他脸上的伤痕,吻他的双唇,他的动作太急切,好像恨不得现在就吻遍飒的全身宣示他的爱意。

        “你听明白了吗?我们之间永远没有对不起,只有你爱不爱我,我爱不爱你。”炸捧着飒的脸,眼前的景象却不争气地跟着模糊了起来,一张口,眼泪就夺眶而出。他当着长夜、惊雷、闪电和暴雨的面流着泪大喊:“我要爱!你给吗?你爱我吗!”

        “我爱你。”飒满脸泪痕,嗓音喑哑,溢着声吻住炸的嘴唇:“求你了,我爱你。”

        他们在雨中相拥,酸涩的雨水和眼泪淌过少年的脸庞,流进了漫长的吻里。

        我们活在一个一无所有的年纪里,除了满腔的热爱,我什么都不能给你。

——

        “是雷声吗?”卷儿睡眼朦胧。

        壳凝视着天边的闪电,很久,沉声回答:

        “不,是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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